杨锡章 发表于 2016-10-28 23:45:57

原谅我

本帖最后由 杨锡章 于 2016-10-29 08:07 编辑


   十五年前我做过一件错事,让许多人一生都活在悔恨中。从那以后任何人都没提起过,今天我把它讲来出,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然而这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时我八岁,是个地道的野孩子,翻墙上树穿篱笆,抓鱼撵狗逮兔子,想不到这竟成了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日子,也就在生日那天,这种快活的日子到头了。
      在张婶家的松林里,我看到到了终身难忘的一幕,在一丛乱蓬草中,林花姐被一个男人压在地上,衣服给剥光了,男人在她上面猪拱食一样。我知道这种事儿,大人们经常讲,男人和女人在一块生娃娃。我遇到过好几回,也看到了女人是谁,男人是谁,但我从来不往外说,我知道村里有几个两三岁的小娃娃是在那里做出来的,他们把爹叫错了,这很好玩。
      可是这次一点都不好玩,林花姐是村里最漂亮的大姐姐,经常给我吃东西,他家里是村中最好过的,有几哥哥,经常捉弄我,有天竟然把我的裤子脱了压在一头母驴上,说是要我当爹,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当心那母驴做月子,因为当时我吓得尿了出来。
      林花姐是我最亲密的姐姐,因为我还有一个堂哥,对我更好。他喜欢林花姐,让我给林花姐送过几封半行字的信。我想让林花姐做我的嫂子。可是林花姐身上的那个男人不是堂哥,我愤怒了,刚想叫,却看见不远处一个人正盯着我死死的看,那是林花姐的妈,我赶忙逃走了。
      抓流氓啊,我才跑出松林,林花妈就哭嚎起来。把山都震摇了。
      村里的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子拿着听到喊声前正拿着的东西往松林跑去,我没见过这些平时走路慢吞吞干活有气无力话只说在嘴边的人们这么有劲儿,跑得这么快,狗也跟着,叫着…………
      那个流氓还是跑了,林花姐被几个她的婶婶从另一条路悄悄地接回去了。
      接下来的事我就一点都不懂了,村里热闹了,林花爹带着几个儿子和亲戚男人拿着刀子要在村里找流氓,扬言要割了他的鸡鸡。我哥哥也提着一根棍子加入其中,我哥在晚上在家里说,报警嘛,警察专门抓流氓,爹一巴掌打过去,警察来了抓到流氓了,那林花哪个愿意要,成破鞋了。
      再说了,我们那个山脚下的小村子,离街那么远,警察基本没来过。
      后面的事直到许多年后我才明白是多么的荒堂,但又是多么的合理。
      那是村里最快乐的日子,林家父子和亲戚满村抓流氓,气势汹汹的,拿着棍子,沿家盘问,见着公狗都是劈头一棒,那样子,吓得小孩子都不敢出门,全村人也跟着帮忙抓,样子也凶神恶煞的,但是其实他们并不害怕,很高兴,我从哥哥与我爹每夜在饭桌上的谈笑就看得出来,我是爹不准出门的,林花爹来过我家了,是当天下午,跟 爹在屋里嘀咕了半晌,听说还给了我爹两百快钱。
      林花爹出来时,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睛的意思直到现在我都现在都还记得。
      爹没问我什么,也不准我说,他比林花爹的样子还凶地对我说,您要是敢出去,敢乱说一句话,我宰了你个狗崽子。
      实际上我看清了那个人,但是我不敢说,爹也从来不问。
      这样子抓流氓也就三四天,没有抓到,我奇怪的是明明林花妈也看到了,可是她却说是听到女儿的叫声去时,流氓跑了。更奇怪的是林花肯定知道,因为当时她闭着眼,但是偶尔睁一下,还看着我的方向,我还以为她发现我了,而且,林花根本没有大声叫,只是嘴里哼着,疼一样。但是林花妈说,林花是被那个流氓打昏过去了。
   于是,村里人就提供流氓是那几个,村子不大,大家各人都有自己怀疑的对象,以前人们是不敢说出流氓是谁的,而这回一下子就说出了五个,都是林花姐一辈的,都是村里的好后生,那几个浪荡的家里太穷人没本事的都没有人怀疑,于是,在林家的院子里,五个俊后生都被叫来了,村里几个说得出话的,几个怀疑他们的人也到了。林家父子气哼哼的,先不出声。
      林花爹是村长和族长,他不说话,只好由会计先发话,会记指着这几个后生说,就是你们几中间的人了,都是一村人,都是小公牛发狂的年纪,不好好的学,干了这种畜生才做的事,林花是个多好的妹子,你们都打他的主意,这不怪。可是你们这么干,这是犯法,毁了林花妹子,本来林老叔是要阉你们的,但是考虑到你们年轻,啥事不懂,承认了,就放你们,不承认,就把你们几个都绑去派出所,强奸是要关十几年的。
      几个后生都不讲话,吓得早就说不出话了。
      于是怀疑他们的人出来讲话了,五婶指着他侄儿说,那天他不在家,他说他去打林花了,大家知道,他这个畜生喜欢林花,可是嘴体不敢说,人倒是挺能干的,唉,你不配林花啊,人家这么好过,姑娘这么俊,本来我是你婶,不想说的,可是林花是我的侄女,我不能让她受糟蹋,婶说出来,是掌公道。林兄弟,他就交给你了,打,杀,送公安,由你…………
      后面的两个后生都由怀疑他们的人说出了理由,第四个却自己承认了,说是他干的,他想娶林花,但林花不同意,他就找准时间跟着林花…………
      你不是,不是你,林花妈大叫起来。
      众人都愕然了。
      第五个后生,是林花妈怀疑的,说看起来就像他,但是没看清楚,现在看来就是他了,这后生窘得一脸通红,加上吓着,竟然语无伦次,他是村里最好的后生,许多姑娘都给他缝过香包。可是他都不中意,他也没表示过喜欢林花。谁 都不相信,他眼光高得很,有人介绍他街上的一个姑娘了。何况有人证明那天他不在家。很多人都证明小伙子那天在家里。以上的事都是后来我听说的。
      就是在这各情况下,我出来了。是林花妈说出来的,林花妈说,我当时也看见了。只不过我是小娃娃,不想提我,是怕这后生灭口。现在只好让我来证明了。
      看着这个吓得一脸汗水的大哥哥,我竟然只想着林花姐就要跟他过了,我就忘了爹在家里在路上的叮嘱,我也想起了那个压在林花身上的人,我想哭,真的,我恨这两个人,我不要这两个人,太可恨了,他们是流氓。
      快说呀,不要怕,林花爹过来摸着我的头。
      说呀,爹冲我叫起来,院子里的人也跟着吼起来。
      不是他,我话还没说完,爹就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这后生瘫了下去,所有的人瘫了下去。
      那么是哪个?林花大哥揪着我的衣领,我脖子都喘不过气来。
      你不能说呀,我的小祖宗。林花妈发疯一样。
      是张二牛。我大声说。
      张二牛是我堂哥。这是妈在爹来叫我时进屋里喝水时,我妈让我说的。
      不是他,不是他。屋里的林花像疯了一样的叫着,几个妇女连忙跑了进去。

      当天夜里,村西头马二瘸子的二小子在起夜时被几个人打折了腿。
      结局是我一直不曾明白的,我哥被林家几兄弟暴打了一顿,不过没有被割掉小鸡鸡,也没有扭送派出所,林花姐成了我的堂嫂。就在村里人认定是他干的好事的不多几天,林花姐进了我堂哥的家,成了我的堂嫂子。村里人都说我堂哥有种。
      林花姐再也没有理过我。
      堂哥在林花姐生下一个大胖小子后不久就死了。林花姐没有再嫁。村里人都说她和马小瘸子早就好上了。我敢保证,绝对没有。
      现在,在堂哥的坟前,我讲出了这些。




杨锡章 发表于 2016-10-29 08:07:47

编辑了一下。

赵海华 发表于 2016-10-29 11:20:07

这篇小说悬疑故事味道很浓,悬疑小说哈。在悬疑的过程中,每个人的心理和行为都表现的很到位。人物虽多,但各怀心事儿,最后重任落在一个小孩儿身上,我有我看见的,爹和林花爹有他们的算盘,我妈和林花妈又有各自的想法,这个小孩还是真难做,不过小孩子还是天真的,他选择了他认为和林花姐般配的人。来理一理,林花妈是看中第五个后生了,让林花爹去和我爹串通,我爹就让我也指认这个后生,但这个后生肯定不是凶手;我的堂哥张二牛也不是凶手,我看见的,林花疯了一样叫;马小瘸子也不是凶手,我保证的;那到底是谁呢?锡章给说说~

王贫 发表于 2016-10-29 16:29:37

这是篇内涵特别丰富的小小说,欣赏!

杨锡章 发表于 2016-10-29 21:28:26

赵海华 发表于 2016-10-29 11:20
这篇小说悬疑故事味道很浓,悬疑小说哈。在悬疑的过程中,每个人的心理和行为都表现的很到位。人物虽多,但 ...

问好海华,当时是想埋下另一个悬疑,反而成了一处硬伤。林花妈当天是看到那个人的,如果在女儿的终身处理好的当晚就下手,太不高明,也易于逼得真相浮出水面…………总的来产,这个细节上我没处理好。虽然和林花暗中相好的那个人我成心就不让他出现。
       谢谢海华。

杨锡章 发表于 2016-10-29 21:30:51

王贫 发表于 2016-10-29 16:29
这是篇内涵特别丰富的小小说,欣赏!

问好寒星,二十多年前的乡村,处理起事来真的一点都不法制。每个人都在事件中设想设定自己希望的结果。唉!现在好多了。
       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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