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hxxh 发表于 2018-11-23 23:35:09

小小说的大众意趣

小小说的大众意趣读《镇长东沙》的一些浅见⊙ 申鸣   《镇长东沙》是一本很奇怪的书,全书74篇,写的是同一个人:当镇长的东沙。但这些篇幅之间没有任何内在的联系,也没有连贯性。它们独立成篇,各自为阵,却又都意趣盎然。东沙是个有“身份”的人,他的公开身份是镇长。这样的身份似乎不能将他定性为老百姓。但是无论身处何种职务,他都是作为人而存在的,就有他本真的一面,也就是人性。人性是复杂的、多元的、一个含糊不清的东西。任何文学作品,试图从一个侧面表达一个人的人性,肯定会落入以偏概全。所以,深挖出一个人本真的人性,就需要作者沉入到生活,对所描写的对象做全面的观察与分析。这种观察与分析要求作者不能带有主观的意识去判断,而是客观去认识。周波先生是有基层工作经验的,他用一双锐利的眼睛去观察生活,他笔下的东沙就不仅仅是一名镇长,而是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人,所以,故事就显得丰富多彩。《铺石板》这篇小小说,可以看出东沙作为一名镇长的心机与狡猾。明明他想要铺石板,可是面对群众的反对,他立马附和:“不铺了,我看水泥路挺不错的。”  作为领导,他首先要缓和与群众的关系,与群众打成一片,博得群众的信任。在博得信任后,突然话锋一转:“我向上面承诺了要铺石板,现在没法去交代。”这就是东沙的高明,正是这一个小伎俩,石板铺成了。这个故事虽然简单,但却表现出了一个普遍的审美情趣:大众意趣。文章并没有写出官民关系多么矛盾重重,多么剑拔弩张。整个行文轻松诙谐,就像是街坊邻居之间的一场闲聊,却折射出最为原始的生活趣味及生存的智慧。我认为这应该是周波小小说的一个显著的特点:民间性。什么是民间性?我比较认同陈思和先生的观点:“第一是指根据民间自在的生活方式的向度,即来自中国传统农村的村落文化的方式和来自现代经济社会的世俗文化的方式来观察生活、表达生活、描述生活的文学创作视界;第二是指作家虽然站在知识分子的传统立场上说话,但所表现的却是民间自在的生活状态和民间审美趣味。”周波的小说,正是有着民间审美趣味,贴近大众生活,彰显大众意趣的。在《头发》里,东沙在理发的时候偶遇一位小姑娘,因为彼此的几句交谈于是对小姑娘念念不忘,甚至想:“如果理发像吃饭一样一天三餐,那该有多好哦。”只是这里的故事并没有按照大众的意趣发展,但是,东沙的这种心理上的变化却是在广大民众中普遍存在的,代表着普通老百姓的兴趣、爱好和口味。所以,不管故事的最后向着哪条路线走,都会让读者要刨根问底看下去。因为它符合大众的审美情趣。而周波简单、纯粹、自由且尊从于内心、不带任何主观色彩的叙述,更使得东沙的形象生动可感,作品也更具可读性。而在《打麻将》中,当东沙被一场麻将搞得心乱如麻时,在老婆劝他以后不再打麻将,他突然间的一声大吼:“打,干嘛不打?老子以后天天打。”这一声大吼,最为传神地勾勒了东沙在被人误解时气愤、无奈、憋屈的心理状态。而小说到这里却戛然而止,究竟东沙以后是打麻将还是不打麻将,显然已经不是作者所要表述的了。这里也就彰显出《镇长东沙》另一个显著的特点:意义消解。在周波的小说里,很难看清楚他每一篇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主题。他的小说似乎放弃了对意义的追求,只对世俗情趣情有独钟。而这,恰恰是民间性的一个显著特征。如《开心问题》,因为偶然路过一个村庄并被人认出来,东沙一个下午被村民缠住,什么鸟事没干,就陪着村民东扯西拉。最后村民开心,镇长也开心。在这篇小小说中,故事简单明了,可以说没有故事。但是作者的叙述中,却将村长、村民老方、老方的娘等人的心态表现的入木三分,也将自古以来中国民与官之间的这种认知表达得淋漓尽致。读完全篇,实际上就是一副中国的世俗风景画,民间的众生相,但却很难找出一个明确的主题。这种主题的消解对于小小说是十分危险的,因为小小说要在短小的篇幅中让读者体味到精彩,没有明确主题的小小说很难让读者产生阅读欲望。但周波的小小说却让人难以释卷,这一方面是作者对文字的驾驭能力的深厚功夫,另一方面是作者对大众审美情趣的精确把握,也就是对民间性的一种准确把握:注重情节而忽视主题。也可以说周波有意识地放弃了对主题的升华与提炼,却放大了世俗生活给大众带来的趣味性。所以我说《镇长东沙》是一本具有典型民间性的小小说读本,因为作为镇长的东沙在作者笔下,处处散发出大众的意趣与立场。比如在《送礼》这篇中,有人给镇长送礼是很正常的,但东沙的老婆非要还,还深更半夜骑着自行车去还。结果酒摔碎了,自己贴钱再买。在还回去时敲错门,受人谩骂。最后敲开门,却发现错了,是张局长家。这一连串的遭遇让读者读来忍俊不禁,但最后的结果呢,酒还了没,还给谁了?这都不是事了,重要的是过程已经让大家感受到了愉悦。这种意义消解虽然有时候让人费解,但却留有很大的空间,让读者参与其中去探究,反而将一篇小小说的实际意义有了很大扩充。小小说现在炙手可热,大受作者与读者追捧,各种小小说的创作手法与表现对象层出不穷,而周波先生这种贴近大众审美情趣的小小说,肯定也会成为小小说园林中的一枝繁花。 作者简介:申鸣:原名张升明,湖北赤壁人,湖北省作协会员。1996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先后在全国各级报纸、刊物发表散文、小说、杂文、评论等文字100多万字。先供职于某报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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