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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说课堂] 结尾·意蕴·立体·修炼 徐小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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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6-2-1 12:11:3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结尾·意蕴·立体·修炼

    ——从我为《两张画纸的命运》改写结尾说开去
    ○徐小红
    我于2014年7月30日曾在小小说作家网《教学互动》栏发过《从〈两张画纸的命运〉的不同结尾看艺术品格的不同》的帖子,评点第五期学员的作业《两张画纸的命运》,后被设为“精华”帖子并被卧虎设置高亮,有多位同学跟帖表示修改后的结尾立意比原文更胜一筹。《两张画纸的命运》后来入选《全国小小说高研班优秀作品选》。
    帖子中我提到了意蕴、结尾、立意、作品质量的精度和意境的深度、立体、平面等词汇。
    其实,问题的核心并不是这些,而是:锤炼思维。
    小小说是营造意蕴的艺术
    意犹未尽、言有尽而意无穷是谓意蕴。意蕴对应于“小小说的留白艺术”,文本就好像一间空房子里的火烛,而意蕴则是火烛所照亮的空间范围。作个也许不恰当的比喻,有意蕴的小小说表达不是饶舌的老媪训诫儿童,絮絮叨叨,强硬粗暴;而是一位布道高士,简练精辟,温婉有礼。
    意蕴不是经过一朝训练即能蹴就的,而要经过长期生活积累、长期进行思考的锻炼才能造就,是“修炼”的结果。对生活乱象进行淘洗、沉淀,反复品咂才能拥有制造意蕴的能力。是否有意蕴又是判定一篇小文是小小说还是故事的分水岭。
    如何制造意蕴?运用小小说的“留白艺术”,可以成功地制造意蕴。其实,重视意蕴创造一定意义上来说也是尊重读者,是期待读者与作者一起完成小小说文本没有完成的叙述,追求所谓“可写空间”。意蕴与作品质量的精度密切相关,有意蕴、有意味,则小小说耐品味。掩卷之后,久久思索回味,不能放下,不忍放下,是渭意蕴深厚。
    立意是小小说文本所表达的主题(一般一个,至多三个),意蕴则是建立在作者高超表达基础上的、能引起读者丰富联想(蕴含)的能力。意蕴是放大的立意,是倍增的立意。小小说是立意的艺术,小小说更是营造意蕴的艺术。
    意蕴往往在小小说的结尾处集中释放出来,所以小小说的结尾是小小说创作的重中之重。
    “小小说是结尾的艺术”再探讨
    小小说是结尾的艺术,前贤已多次论述。小小说的结尾是画龙点睛之笔,是推陈出新之处,是文章成败之肯綮。结尾要追求止于意犹未尽之处,欲爆未响之时。结尾要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小小说是否有意蕴、小小说艺术水准的高低往往表现在结尾——是否有回味,是否引人深思发人深省,启迪智慧、振聋发聩。
    小小说是结尾的艺术在小小说的发展历程中曾经因为用得太滥而遭诟病,但是翻开文学艺术史不难看到,结尾不论在小小说还是在“大小说”或者其他艺术形式那里都是很重要的。戏剧讲究大团圆或者大悲剧,影视讲究大震撼,小品讲究聚焦、高潮、痒点。试想,如果安娜没有卧轨,如果麦琪和她丈夫很理智地都没有准备对于爱人来说已经没有“价值”的礼物,如果“小偷”与“警察”没有在教堂展示思想上的错位,如果《预感》的主人公没有如他自己的预感一样的命运,如果《客厅里的爆炸》中没有女儿的发问和父亲无奈的回答,文学史的长廊中该有多少经典缺席?
    如果不重视结尾,得有《姓名》的内涵才敢大象无形大音希声。或者可以这样说,滕刚在自己的《姓名》出世之后才敢嘲笑《预感》的“技巧”。无疑,《姓名》比《预感》更有内涵,后者表达的是一棵树的话,前者所表达的就是树木以及它四周的空气和土壤等所有包围着树的东西的结合体,是一个组合而不是单独的一株树。《姓名》反映社会对自然人的符号化,表达社会肌体的痼疾及人的无奈和“我”的湮灭,《预感》只是对人生的局部观察。高低大小一眼可判。结尾艺术遭诟病的缘由由此也可见一斑。但对于初学者,则不妨把“结尾的艺术”“留白的艺术”等前人总结的艺术规则当作圭臬,有意识地运用传统小小说写作的法则,高度自觉地用小小说理论匡范自己的创作。法则的追求会促进对立意的修正和提升,修剪会使得文章更趋向成熟,艺术修养也会不知不觉中得到提高。小小说是结尾的艺术在任何时候都不会过时。只要用得好,不过分,遵循生活的真实性,就不必担心。
    结尾不只是完成作品(其方法多样:揭谜、扣题、推导、反转、设问等),更是提升意蕴的关键:小小说的结尾往往是对小小说主题审美再创造的开始。
    关于结尾的几个关键词:方向、锐度(穿透力)、力度(爆发力)。
    结尾要追求“亏你想得出”(王蒙语)的效果。
    一般来说,结尾的创设要比前面的文字高一个层面,要跳出原来的平面或者换一种审视角度,或者转换叙述的方向,为最后的爆发做准备。进入结尾部分,要像一位将军一样,具有统领全局的眼光(而不只是一位扛枪的士兵),此时,要跳出作品,与原作保持一定的距离,以阅读者的身份去研判作品,寻找立意提升的突破口。
    小小说的立体架构
    当代小小说经过30多年的发展已经走向它的成熟旺盛时期,小小说创作也从20世纪80年代追求单一思维、单个主题发展到今日的追求多层思维、多重主题。追求小小说“立体”表达已经成为今日小小说创作的常态。一般来说,内容具有“多义性”、有意蕴的小小说作品,都具有“立体”思维。这种思维指导下创作的小小说主题不是单一的、单薄的,而是具有丰富的蕴含的。
    说到小小说的立体架构,蔡楠是一个不能绕过的高手,他的《关于年乡长之死的三种叙述》《叙事光盘》《车祸或者车祸》等具有形式和内容双重的立体效果。试以《车祸或者车祸》分析小小说的“立体”:
    三次车祸:一次正在发生的车祸——“花白头发”被拉煤车撞倒;一次交警心里的“车祸”——他预谋撞死挤了自己中队长职位的副县长的儿子;一次桑塔纳与大型客车相撞,伤亡人数不清。
    甚至写了“更多次”车祸——交警说:哪一天都有车祸,哪个路段都有车祸。其深层寓意是:秩序和规则的缺席,良心和良知的不在场,势必造成社会的沙盘如一个战场:弱者被撞伤撞死,强者成为害人者。
    标题别有强调:“车祸”再加上“或者车祸”。“或者”别有深意。它的背后是一种隐喻,是对社会肌体处处车祸的痛惜、惋惜,呼唤制定政策的管理者维护秩序,建立健康有序的生活环境,使车祸(更多的是人祸)不再,人民安居乐业。车祸的背后所影射的是:人心浮躁,道德风气败坏。
    概念的联想与内涵的扩充,使关于一场车祸的小小说延伸为一篇关于社会问题的小小说。
    作者的创作做到了积极地带领读者进行词汇的联想和归纳推理并积极地参与到小小说的“再创作”中来,使小说的意蕴得到提升,最大限度地激发读者的阅读趣味。立体表达看似各说各话,实则围绕“车祸”一个中心,相互印证,互为补充,多方位地从“车祸”引导出潜台词——人祸。本文有“万花筒”般的效应:碎片化的情节布满视野,轻轻一旋,有出人意料的艺术效果,几何级地提升了立意。
    由此看来,无论是结尾的艺术、留白的艺术或者本文对意蕴、立体的强调,都是为了小小说的立意。其实,小小说艺术的核心实质是:小小说是立意的艺术。那么,锤炼思维对于小小说创作来说就显得尤其必要了。
    小小说思维的锤炼
    作者在文章中所表达的“意”形成于“思”。“思”来源于生活,来源于学养,来源于训练。从平淡无奇的生活中发现不同寻常之处、给人启迪之处、动人心弦之处等等,需要“遇到”,更需要慧心慧眼。
    如何锤炼思维?可以从以下几点进行:
    1.积累知识,丰富学养,筑牢思维的根基
    艺者意也。“意者,道之形也。”道法自然——立意要遵循自然万物的生长变化规律,要建立在真实的基础上。道心一体——作者所表达(所感受到)的“道”与人之真性情和写作者的人品密切相关,人对自然大道的感觉与心理因素密不可分。
    世间万物皆有道可循:事物的运行发展自有其内在规律。人间自有公道在。人人心中有杆秤。这即是普世价值观。小小说是平民艺术,自然也遵从普世价值观。但艺术又从来是追求新奇新异的,具有叛逆的个性。在普世大“道”与艺术个性的追求之间做好平衡便是成功。
    人间大道无外乎区分智愚、贤不肖,辨别真善美、假恶丑,尊崇仁义礼智信孝悌廉忠勇毅等普世价值观。文学创作虽然不是简单的“布道”,但它只要传播,就必须接受思想性的考察。
    “道”在五千年中华文明里丰富多姿,我们需要的是丰富自己的学识,推陈出新。看些历史、哲学、儒道释书籍,涉猎逸闻趣事、笑话幽默等闲书、杂书,有助于开阔视野,增加思维的宽度和深度。
    2.细心观察,认真体察,“意”不惊人思不休
    对于生活中的事物要有好奇心、探索欲。在小小说写作中遇到难题要做“品断筋”,要探究到底,不能似是而非、模棱两可,最起码要做到心中有数。运用创造性思维如发散思维、聚合思维、逆向思维、联想思维等思维方法,合理推理。思维要有辩证的眼光、批判的眼光,要有独立见解,独立判断。创作要有“高出一头,深入一境”的追求、襟量,才能有过人之文章。
    锤炼思维要结合运用一些文学创作技巧进行,比如 :制造不平衡、不圆满,制造矛盾,引进高潮。追求陌生化:陌生化的表达语言、陌生化的情节设置、陌生化的创作形式、陌生化的人物典型等。设置道具,设置悬念,添加特殊人物,牵出关键情节等。
    修炼不单单是作品意境的修炼,也包括作者人生观的修炼。有什么样的人生观,就有什么样的作品。小河沟承载不起千吨巨轮,翻不起千重浪花。思想境界高,思路开阔,则作品能够跳出一维的框架,丰富内容,创新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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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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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9-1-16 20:31:15 | 显示全部楼层
    徐老师这篇文论,为广大从事小小说创作的文友们提供了一把打开小小说创作之门的神秘钥匙,受益匪浅!细细品读大受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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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民保 发表于 2019-1-16 20:31
    徐老师这篇文论,为广大从事小小说创作的文友们提供了一把打开小小说创作之门的神秘钥匙,受益匪浅!细细品 ...

    徐老师的论述,有开门见光的质感,有理有利有节,值得研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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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9-1-19 23:20:29 | 显示全部楼层
    徐老师的论述,有开门见光的质感,有理有利有节,值得研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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